第 3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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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 章
溫青青只看見外面又出現兩個人影，一個和宋會長呵呵笑著寒暄的臃腫身形的，應該就是陳老爺。
還有一道男聲十分年輕沈穩，不怎麽說話，另外幾人卻對他很是客氣。
人影一晃，那身材修長挺拔的年輕男子落座在自己的右側，紗帳上影子晃動，他朝這邊拱拱手，算是打了招呼。
溫青青眼睛一亮，轉頭看這兩間座位相隔的櫥紗窗，聽動靜，楚縉文那邊也是降下簾子，一副不幹已事的作派，讓另外三個老頭松了一口氣。
要知道，楚家和柳家雖是對家，但兩位當家少爺的關系好像有些微妙，其他人對楚縉文是否會插手的概率並無把握，既然楚縉文對這事不感興趣，那事情就好辦多了。
宋會長清清嗓子，“幾位賢兄賢弟都在，大家想必已聽說過柳三爺，他是豐城有名的商戶，他家字號已有百餘年的好名聲，實乃誠信仁厚的儒商。”
幾人連連回應誇讚，柳三爺笑得面上老樹皮皺成一團，跟他們客套嬉笑。
他擺擺手，“承蒙各位厚愛，既然知道我的名聲……我那柳小侄也有我一分風範，沒想到，天妒英才，他竟然……”
他作勢抹了抹眼角的淚，一副悲傷模樣，話頭卻忽一轉。
“柳賢侄去得急，家族中再無一個男兒……連從鄉下接來的媳婦都沒能好好相處幾天，哦，聽說我那侄媳婦，自三年前由娶進門就一直住在老家侍奉婆婆，直到柳母去了，還一個人住在鄉下，唉，她也不容易，此番我定好生安慰，送些豐厚家用，更要與鄉裏縣令鄉紳們打聲招呼，為她建座牌坊……”
其他人不做具體的評價，只是嗯嗯啊啊附和。
柳三轉向溫青青，語氣慈愛：“侄媳婦，你一路辛苦，還要多歇些日子，這頭七剛過……”
“柳三爺也知先夫頭七剛過？”
白色紗帳後傳來女子輕柔但語氣並不軟弱的聲音，突兀地打斷了柳三虛偽可笑的話。
溫青青有些惱怒，事情還沒有定論，他就安排了要送她到鄉下，還特意向眾人提起她這個鄉下媳婦和柳家少爺是多麽疏離，就算她把親筆信件拿出來，可信度也大大削減。
“我還以為您是最近才打聽我家動靜的，居然知道先夫的頭七日子，畢竟，先夫從未向妾身提及有您這麽號人物……”
溫青青語氣柔弱，故作苦惱：“要是現在找柳家的丫頭小廝們指認，只怕根本認不出您吧？要不，現在就去叫？”
柳三爺咋舌，他當然是一聽到發喪噩耗就動了心思趕過來，現在如此倉促，真像她說的找人來認可不妙，誰能認出他？看樣子這賤婦是咬死了不認他這個親戚。
柳三爺壓住怒火，到底是老道的商人，腦子一轉，覆坐下緩緩說：“好啊，去請賢侄家‘沁芳齋’的掌櫃，看他認不認得出我，想當年……”
他四五年前來此處采辦貨物，正是在‘沁芳齋’遇到柳家少爺，無意攀談起來，居然真找出點關系。
他滔滔不絕說起來，把當年一面之緣說成跟柳少爺多麽志同道合，情誼堅固。
末了，柳三爺冷冷一笑，“侄媳婦，你快把信物交出來，柳侄子既然是與親緣深厚，怎麽會把信物給你？我看那東西就是假的，你若是有膽，就拿出來讓大夥看看。”
溫青青心道不好，到現在只有姓楚的一言不發，姓宋的姓陳的只會打哈哈，一點沒有摻和的意思，說不定他們還已經和這姓柳的談過怎麽瓜分柳家的產業了。
現在拿出來信印，就不可能再讓她拿回去，他要是奪取毀了或是認定是假的，以後更沒有翻身可能。
溫青青起身，忽掀開與隔壁一紗之隔的幔布，那方男子姿態倏然暴露在眼前。
他的身材高大，雙臂自然搭在椅扶手上，一身繡金白袍，墨發用玉冠束著，淡然文雅之下卻像只蟄臥的雪豹，看似慵懶隨意，其實半斂的眸子微閃，時刻對外界有著防備。
一聽到她做出的動靜，楚縉文微微側首，眼中極快閃過一絲不悅，又毫不在意地轉回去，微抿的薄唇讓人知道他的心情其實不太好。
他們兩個人的幔帳都落下了，外人是看不到裏面的舉動，是以溫青青才如此大膽。
她嘴是對外說，可動作是對著楚縉文做。
“柳三爺何必如此急切……”
溫青青扭著腰肢，走向楚縉文，腰上垂下的帶穗一晃一晃，更襯得腰肢細細。
“像我在這信印上做什麽手腳一樣……”
溫青青走到楚縉文面前，面對這男子冰冷的眼神，半蒙臉露出的眼好似害羞躲閃不敢與之對視，秋波寒煙迷蒙，讓人疑心這樣的眼神是只有暴露出心思的懷春少女才有的。
“要檢驗真假有什麽難的呢……”
她站在他面前的小案桌前，因為要靠近，扶著桌案邊往前傾身，香氣侵襲，腰肢柔軟傾倒，削肩半側。
少女的胸脯和腰臀柳枝一樣弧度圓潤飽滿，一縷烏黑發絲垂落，鬢邊一朵帶著花香的梔子水嫩清雅，襯得她露出的一點肩頸肌膚白皙細膩。
“楚少爺與先夫曾有詩會唱和，對先夫的字跡甚是清楚……”
柔若無骨的纖手遞去一卷小畫，楚縉文面部表情地擡手，握住畫卷另一側。
那只小手卻好似跟他玩樂一樣，拽著不放，撒嬌一般輕輕拖著往後拽，在晃動中袖袍輕擦過他的手背，在楚縉文有不耐煩神色之前，溫青青適時松開手。
“不如讓楚少爺鑒賞一番就知道是真是假了……”
楚縉文依舊面無表情，也並沒有什麽動作。
溫青青心中破口大罵，這男的怎麽這麽難搞！
她一咬牙，果斷摘下面紗。
楚縉文看著她的臉，眼睛瞪大，充滿震驚，終於有了表情變化。
他嘴角抽搐，為了掩蓋失態而略微慌亂地低頭順手翻開畫卷。
目光一落到畫上，他一怔，恍惚從那肆意的筆墨畫鋒中想起什麽，思緒一下子回到揮斥方遒的少年意氣時光，直到微擡起頭回答，語氣淡淡，眼神卻是還有一絲迷惘。
“柳兄筆跡，非是作假。”
溫青青心中歡呼，他後方有一面裝飾銅鏡，她滿意地從鏡子裏看到自己的大花臉：胭脂把嘴唇塗滿，腮上紅暈比蘋果還艷，鼻子兩側用煙熏眉筆打陰影，嘴邊還有她精心點上大痣。
這招有效，她先是引他看畫，再成功用小畫喚起這人與柳家少爺從前的情誼。
這姓楚的儀表堂堂，容貌不輸女子，方才又對她若柳扶風、婀娜多姿的風韻毫不在意，那麽他要麽是水仙屬性的自戀型，要麽是喜好男風，無論哪點，說明容不得別人比他美，會對漂亮的女子帶有敵意，果然，一旦發現她是個無鹽女，就變得這麽好說話了。
溫青青慢悠悠掛回面紗，楚縉文也已恢覆了那副清高神態。
他手握畫卷，沒有要還她的意思，溫青青瞪著他，對外喊道：“楚少爺已斷定妾身信物是真，各位還有什麽疑惑麽？”
楚縉文微瞇著眼，看眼前著尾巴快翹上天的小寡婦，緩緩道：“柳氏實為叔倫所托，我是沒有什麽疑問的了。”
外面一片死寂。
楚縉文把話說實，溫青青才願意把那畫贈與他，自己心滿意足地回到座位，輕輕放下隔擋櫥紗，語氣有些羞澀疑惑對外面道：“看樣子大家是沒有什麽問題了吧？妾身還要早些回去呢，唉，七日後南安王府王妃做宴，像我這樣笨手笨腳的粗人，還真是要好好準備呢……”
她撩開簾子，外面眼觀鼻鼻觀心的兩人默不作聲，柳三爺嘴都氣歪了。
溫青青轉身對隔壁座次行禮，語氣嬌柔，“多謝楚少爺勞神費力觀看字跡，先夫在天之靈，一定會很欣慰的，妾身不便登門拜訪，只好送去一……”
“不必了。”
簾帳一動不動，像是他們二人從未見面。
未露面的男子語氣冰冷，“不必如此麻煩……”
他眉頭微蹙，嘴唇動了兩下，最終從齒間吐露出那兩個字：“弟媳……”
在溫青青為自己的妙計讚嘆時，殊不知楚縉文心裏十分難受，他一貫在審美上要求極高，如今見這女子，外形氣質嘛……一看到面紗下的臉，他簡直可以說是震怒萬分、急火攻心。
溫青青眉毛抖了一抖。
這是一點面子都不給啊，絲毫不給她攀關系的機會，不過沒關系，大家已經忌憚楚家是站在她這邊的，她說起與南安王妃的交往，應該也多少有點效果。
她確定這人看重與她亡夫的情誼，這樣一來，以後可以多找他指教生意上的事，現在抗拒她不要緊……來日方長。
“如此……妾身告退。”
溫青青纖纖身姿裊裊行退禮，只有宋會長和陳老爺拱手示意，二人眼睛都落在柳三爺身上。
她一走，柳三爺重重的拍下桌面，狠狠道：“我這就差人去問，看櫃上的掌櫃們認不認她！”
簾帳聲響簌簌，走出的男子面如冠玉，神情疏離，與外面幾人拱手告別。
這邊柳三爺嘟囔如何要對付那柳氏，宋會長卻是心裏犯嘀咕。
楚少爺一向跟柳家關系不遠不近，他居然會幫那水蔥似的小寡婦，這人從前都是不好女色，難道是……噫，不可胡思亂想，有道是朋友妻不可戲，再說，一個正直壯年的大好兒郎，憑什麽看上那鄉村小寡婦啊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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還有一道男聲十分年輕沈穩，不怎麽說話，另外幾人卻對他很是客氣。
人影一晃，那身材修長挺拔的年輕男子落座在自己的右側，紗帳上影子晃動，他朝這邊拱拱手，算是打了招呼。
溫青青眼睛一亮，轉頭看這兩間座位相隔的櫥紗窗，聽動靜，楚縉文那邊也是降下簾子，一副不幹已事的作派，讓另外三個老頭松了一口氣。
要知道，楚家和柳家雖是對家，但兩位當家少爺的關系好像有些微妙，其他人對楚縉文是否會插手的概率並無把握，既然楚縉文對這事不感興趣，那事情就好辦多了。
宋會長清清嗓子，“幾位賢兄賢弟都在，大家想必已聽說過柳三爺，他是豐城有名的商戶，他家字號已有百餘年的好名聲，實乃誠信仁厚的儒商。”
幾人連連回應誇讚，柳三爺笑得面上老樹皮皺成一團，跟他們客套嬉笑。
他擺擺手，“承蒙各位厚愛，既然知道我的名聲……我那柳小侄也有我一分風範，沒想到，天妒英才，他竟然……”
他作勢抹了抹眼角的淚，一副悲傷模樣，話頭卻忽一轉。
“柳賢侄去得急，家族中再無一個男兒……連從鄉下接來的媳婦都沒能好好相處幾天，哦，聽說我那侄媳婦，自三年前由娶進門就一直住在老家侍奉婆婆，直到柳母去了，還一個人住在鄉下，唉，她也不容易，此番我定好生安慰，送些豐厚家用，更要與鄉裏縣令鄉紳們打聲招呼，為她建座牌坊……”
其他人不做具體的評價，只是嗯嗯啊啊附和。
柳三轉向溫青青，語氣慈愛：“侄媳婦，你一路辛苦，還要多歇些日子，這頭七剛過……”
“柳三爺也知先夫頭七剛過？”
白色紗帳後傳來女子輕柔但語氣並不軟弱的聲音，突兀地打斷了柳三虛偽可笑的話。
溫青青有些惱怒，事情還沒有定論，他就安排了要送她到鄉下，還特意向眾人提起她這個鄉下媳婦和柳家少爺是多麽疏離，就算她把親筆信件拿出來，可信度也大大削減。
“我還以為您是最近才打聽我家動靜的，居然知道先夫的頭七日子，畢竟，先夫從未向妾身提及有您這麽號人物……”
溫青青語氣柔弱，故作苦惱：“要是現在找柳家的丫頭小廝們指認，只怕根本認不出您吧？要不，現在就去叫？”
柳三爺咋舌，他當然是一聽到發喪噩耗就動了心思趕過來，現在如此倉促，真像她說的找人來認可不妙，誰能認出他？看樣子這賤婦是咬死了不認他這個親戚。
柳三爺壓住怒火，到底是老道的商人，腦子一轉，覆坐下緩緩說：“好啊，去請賢侄家‘沁芳齋’的掌櫃，看他認不認得出我，想當年……”
他四五年前來此處采辦貨物，正是在‘沁芳齋’遇到柳家少爺，無意攀談起來，居然真找出點關系。
他滔滔不絕說起來，把當年一面之緣說成跟柳少爺多麽志同道合，情誼堅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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溫青青心道不好，到現在只有姓楚的一言不發，姓宋的姓陳的只會打哈哈，一點沒有摻和的意思，說不定他們還已經和這姓柳的談過怎麽瓜分柳家的產業了。
現在拿出來信印，就不可能再讓她拿回去，他要是奪取毀了或是認定是假的，以後更沒有翻身可能。
溫青青起身，忽掀開與隔壁一紗之隔的幔布，那方男子姿態倏然暴露在眼前。
他的身材高大，雙臂自然搭在椅扶手上，一身繡金白袍，墨發用玉冠束著，淡然文雅之下卻像只蟄臥的雪豹，看似慵懶隨意，其實半斂的眸子微閃，時刻對外界有著防備。
一聽到她做出的動靜，楚縉文微微側首，眼中極快閃過一絲不悅，又毫不在意地轉回去，微抿的薄唇讓人知道他的心情其實不太好。
他們兩個人的幔帳都落下了，外人是看不到裏面的舉動，是以溫青青才如此大膽。
她嘴是對外說，可動作是對著楚縉文做。
“柳三爺何必如此急切……”
溫青青扭著腰肢，走向楚縉文，腰上垂下的帶穗一晃一晃，更襯得腰肢細細。
“像我在這信印上做什麽手腳一樣……”
溫青青走到楚縉文面前，面對這男子冰冷的眼神，半蒙臉露出的眼好似害羞躲閃不敢與之對視，秋波寒煙迷蒙，讓人疑心這樣的眼神是只有暴露出心思的懷春少女才有的。
“要檢驗真假有什麽難的呢……”
她站在他面前的小案桌前，因為要靠近，扶著桌案邊往前傾身，香氣侵襲，腰肢柔軟傾倒，削肩半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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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楚少爺與先夫曾有詩會唱和，對先夫的字跡甚是清楚……”
柔若無骨的纖手遞去一卷小畫，楚縉文面部表情地擡手，握住畫卷另一側。
那只小手卻好似跟他玩樂一樣，拽著不放，撒嬌一般輕輕拖著往後拽，在晃動中袖袍輕擦過他的手背，在楚縉文有不耐煩神色之前，溫青青適時松開手。
“不如讓楚少爺鑒賞一番就知道是真是假了……”
楚縉文依舊面無表情，也並沒有什麽動作。
溫青青心中破口大罵，這男的怎麽這麽難搞！
她一咬牙，果斷摘下面紗。
楚縉文看著她的臉，眼睛瞪大，充滿震驚，終於有了表情變化。
他嘴角抽搐，為了掩蓋失態而略微慌亂地低頭順手翻開畫卷。
目光一落到畫上，他一怔，恍惚從那肆意的筆墨畫鋒中想起什麽，思緒一下子回到揮斥方遒的少年意氣時光，直到微擡起頭回答，語氣淡淡，眼神卻是還有一絲迷惘。
“柳兄筆跡，非是作假。”
溫青青心中歡呼，他後方有一面裝飾銅鏡，她滿意地從鏡子裏看到自己的大花臉：胭脂把嘴唇塗滿，腮上紅暈比蘋果還艷，鼻子兩側用煙熏眉筆打陰影，嘴邊還有她精心點上大痣。
這招有效，她先是引他看畫，再成功用小畫喚起這人與柳家少爺從前的情誼。
這姓楚的儀表堂堂，容貌不輸女子，方才又對她若柳扶風、婀娜多姿的風韻毫不在意，那麽他要麽是水仙屬性的自戀型，要麽是喜好男風，無論哪點，說明容不得別人比他美，會對漂亮的女子帶有敵意，果然，一旦發現她是個無鹽女，就變得這麽好說話了。
溫青青慢悠悠掛回面紗，楚縉文也已恢覆了那副清高神態。
他手握畫卷，沒有要還她的意思，溫青青瞪著他，對外喊道：“楚少爺已斷定妾身信物是真，各位還有什麽疑惑麽？”
楚縉文微瞇著眼，看眼前著尾巴快翹上天的小寡婦，緩緩道：“柳氏實為叔倫所托，我是沒有什麽疑問的了。”
外面一片死寂。
楚縉文把話說實，溫青青才願意把那畫贈與他，自己心滿意足地回到座位，輕輕放下隔擋櫥紗，語氣有些羞澀疑惑對外面道：“看樣子大家是沒有什麽問題了吧？妾身還要早些回去呢，唉，七日後南安王府王妃做宴，像我這樣笨手笨腳的粗人，還真是要好好準備呢……”
她撩開簾子，外面眼觀鼻鼻觀心的兩人默不作聲，柳三爺嘴都氣歪了。
溫青青轉身對隔壁座次行禮，語氣嬌柔，“多謝楚少爺勞神費力觀看字跡，先夫在天之靈，一定會很欣慰的，妾身不便登門拜訪，只好送去一……”
“不必了。”
簾帳一動不動，像是他們二人從未見面。
未露面的男子語氣冰冷，“不必如此麻煩……”
他眉頭微蹙，嘴唇動了兩下，最終從齒間吐露出那兩個字：“弟媳……”
在溫青青為自己的妙計讚嘆時，殊不知楚縉文心裏十分難受，他一貫在審美上要求極高，如今見這女子，外形氣質嘛……一看到面紗下的臉，他簡直可以說是震怒萬分、急火攻心。
溫青青眉毛抖了一抖。
這是一點面子都不給啊，絲毫不給她攀關系的機會，不過沒關系，大家已經忌憚楚家是站在她這邊的，她說起與南安王妃的交往，應該也多少有點效果。
她確定這人看重與她亡夫的情誼，這樣一來，以後可以多找他指教生意上的事，現在抗拒她不要緊……來日方長。
“如此……妾身告退。”
溫青青纖纖身姿裊裊行退禮，只有宋會長和陳老爺拱手示意，二人眼睛都落在柳三爺身上。
她一走，柳三爺重重的拍下桌面，狠狠道：“我這就差人去問，看櫃上的掌櫃們認不認她！”
簾帳聲響簌簌，走出的男子面如冠玉，神情疏離，與外面幾人拱手告別。
這邊柳三爺嘟囔如何要對付那柳氏，宋會長卻是心裏犯嘀咕。
楚少爺一向跟柳家關系不遠不近，他居然會幫那水蔥似的小寡婦，這人從前都是不好女色，難道是……噫，不可胡思亂想，有道是朋友妻不可戲，再說，一個正直壯年的大好兒郎，憑什麽看上那鄉村小寡婦啊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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